联盟译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揭秘塞拉斯称号由来
HI，大家好! 2019年的第一个新英雄“解脱者塞拉斯”已登陆国服和大家见面了。塞拉斯是一个玩法非常有趣的英雄，相信大家对他的偷大招技能已经有所耳闻，而塞拉斯的人物塑造其实也有很多值得探讨的细节。作为首个揭秘官方国服翻译组工作的栏目《联盟译事》，我们将在本期专栏中邀请本土化团队的译者，分享他们在对塞拉斯进行本土化时的一些翻译想法。比如，塞拉斯的死亡语音“吾道不孤”是由何而来。
图1：新英雄塞拉斯已上线
塞拉斯的英雄称号翻译
塞拉斯的称号是“The Unshackled”，Unshackled的字面意思是“解开枷锁的”，中文译者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是类似ChainBreakers(碎镣者)这样的称呼。但是仔细斟酌之后能体会到后者隐含有主客体之间的关系，即动作的发出者和对象处于一种对立的关系，可以看作是对打碎镣铐这一短暂动作的某种纪念，而且侧重于谈论的是外在的身体上的自由。但是Unshackled更着重强调的是解除枷锁之后更为长久的一种主体状态，并没有清晰地指出枷锁这一客体的实在本质。
因此，Unshackled是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在背景故事中，枷锁曾经约束了塞拉斯的自由，如今成为了他的攻击手段。因此，塞拉斯在逃出生天之后，曾经用于禁锢他的枷锁也成为了他抗争的武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钳制自己的力量达成了初步的和解。再加上他的背景故事是关于他个人抗争的心路历程，译者有充分的理由认为Unshackled一词也是他对自我的一种认识。考虑到这些方面，他们认为使用一个同时涵盖了肉体与精神两方面的“解脱”更能点出塞拉斯这个角色的精神本质。
塞拉斯在国服被译作“解脱者”，而台服则是“罪链术士”，谈到这两者翻译的区别，国服的译者认为是来自于另一种翻译的思路，台服的译者着眼点更多地是放在了他者的角度——塞拉斯在普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罪人”，毕竟我们在了解塞拉斯的故事后，都会觉得德玛西亚的禁魔条例实属恶法。所以，两个不同的英雄称号，这完全是一个译者的立场或者说与角色之间的关系问题。
图2：塞拉斯拥有复杂的人物特性(画师yarahaddad)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英雄技能的翻译方面，塞拉斯的国服翻译也有一些有趣的地方。塞拉斯的被动技能是“Petricite Burst”，Petricite是德玛西亚的禁魔石，国服翻译成“破敌禁法”。谈到这个翻译时，译者表示“这个技能名字其实挺让人为难的。禁魔石较早时候就成为了联盟故事里的一个专有名词，所以按照一般惯例，翻译成“禁魔石冲击”之类的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妥，台服确实就是这么做，他们翻译成反魔法英石冲击。”
但是国服译者感觉念起来有些不太顺口，而且有点像是在说塞拉斯要拿石头砸人脑袋。他们在琢磨了很久，还是从塞拉斯这个角色本身出发，体会到了原文里存在着一种微妙的矛盾：禁魔石本身是吸收魔法能量的，但是在塞拉斯手中就变成了力量迸发的工具，释放冲击的武器。
因此，对应这种矛盾，破敌禁法里的“敌人”也有着多重的含义——“塞拉斯是王国的敌人，但是在他看来自己却是正义的化身，所以这个敌人是谁就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立场了。其次是“禁”字，既然是一种受到禁止的力量，却又无法压制(每当他动用魔法的时候，这种力量就会对周围的敌人产生伤害)，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塞拉斯本人及其理念的象征：受人打压禁止，却不可消灭。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处理是不是一个足够好的表达，只能说是尽量在有限的条件下进行了再创作吧。”
塞拉斯的E技能翻译时也有一件趣事，E技能的原文是“Abscond/Abduct”，是一个很偏门的英文梗。译者回忆说：“我记得是在一个叫Homestuck的网站上，有一堆人在合作做一个特别的游戏，这游戏挺精神污染的。其中有人就给这个游戏编了一大堆技能，全都是A开头的词，其实是为了吐槽现在的RPG游戏里的技能名字非常拗口生僻。这个梗实在太冷，以我的能力不知道该怎么还原，于是就想参照原文押头韵的方式，结合技能本身的效果，弄一个比较简单的中文。”
最终，译者就想到了“前掠掳”这一对声母互相对应的词。再进一步细想，他们觉得前掠这个动作不像是一个身法的描述，更像一个类似踏前斩的攻击动作，就换了个字改成“潜掠”了，这就是塞拉斯的E技能命名了。至于塞拉斯的大招英文直接翻译过来是“劫掠”，但译者选择了进一步创作变成了“其人之道”，其人之道是一个非常惊艳的翻译，参考了古书《中庸集注》的名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塞拉斯的大招是使用敌人的大招来惩罚敌人，译者表示这个翻译挺直接的，属于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可以这么用的句子。
图3：枷锁也成为塞拉斯力量的一部分(画师KEZi)
塞拉斯两句台词的韵味
塞拉斯的中文本土化工作早已完成，但目前大部分玩家还不了解塞拉斯的台词，每个英雄都有自己独特的台词和对话，塞拉斯也不例外。在谈到翻译时有哪些台词让译者印象尤深的时候，译者分享了两个句子。第一个句子是塞拉斯的死亡语音“Spread my words”，对应的中文是“吾道不孤”。这句话的英文想要表达的是一个殉难的传道者形象，塞拉斯已经组织了其他法师来抗衡德玛西亚的禁魔条例。
而在游戏中死亡之时，塞拉斯临死前这样的一句遗言，让大家觉得是将他的肉身升华成为一个思想，或者说是一种信念，让追随他的人不要拘泥于他个人的存亡，而是将他的追求继续践行下去，影响更多的人。再加上译者对塞拉斯的经历的同情，他们倾向于在这句话里凸显的是，塞拉斯自身行动所带来的后果，以及他对自己个人命运的一种回顾，于是便决定把一个命令感觉的祈使句变化成了一个更温和、宽广的临终感慨。
另一个句子，则是选择英雄时的语音“No more cages”，对应的中文用的是“永别了牢笼”。在谈到翻译的思路之前，我们先来聊一些别的话题：“在体会了塞拉斯的个人心理这个过程中，我们能看出他对自我价值的认同其实存在着非常强烈的渴望。在背景故事中，第一句话就点出他的出身来自德玛西亚的欠发达小城Dregbourn，直译的话差不多就是臭水沟的意思(dregs, 渣滓;bourn, 小河)。当他被搜魔人带走并强迫他用自己的能力反过来帮助他们搜捕其他法师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显示出极大的热情。塞拉斯认为这是自己报效国家的正当形式，哪怕他每次任务结束以后都要被隔离(实际上和囚禁没有太大区别)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得与除了自己的上司之外的人接触。”
“也就是说，塞拉斯一方面因为自己的出身(贫穷外加染魔)感到低人一等，另一方面又急于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够格的德玛西亚人，里外作用之下，他对法师的命运在起初就没有太大的恻隐之意。实际上在他的潜意识里，对待法师和魔法的态度不仅能体现个人的忠心，更是对自我的一种否定。但是，当塞拉斯遭遇了命运转折的关键事件后，他发觉自己对搜魔行动乃至整个王国理念的怀疑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过解释，他对德玛西亚的信念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而已。”所以，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亡。
之后多年的牢狱生涯，让塞拉斯彻底放弃了原本的幻想。他开始诅咒那些囚禁他的人，更关键的是那些人背后的残忍制度，以及王国内极不公平的阶级体系。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塞拉斯的复仇举动由此不再是出于个人所受到的伤害，而是有了合理化甚至正义化的基础。当塞拉斯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他的锁链就有了多重的意义：首先是他曾经遭到迫害的证明;其次是帮助他逃跑的工具;再次是给予他力量的武器。个人的命运与宏大的叙事都凝聚在这一物件之上，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了海明威的名著《永别了，武器》，相信很多玩家都听过这本书，不少人也觉得这个标题本身就很有韵味，而译者便直接拿来化用了一下。
图4：这对全新的CP引起很多玩家讨论(画师Superlauri1)
拉克丝与塞拉斯未来遐想
在采访译者时，我们也想深入了解更多翻译和本土化工作以外的趣事，和大家一起深入了解塞拉斯这个英雄的本身。塞拉斯的背景故事和预告片中，我们都看到有拉克丝的出现，尤其预告片中的“星星之火便可燎原”。我们借机询问了译者，这句互动台词是不是体现了两人其实是有机会再次并肩作战，毕竟，这两个英雄的CP看起来非常有爱，受到了很多玩家的喜爱。
而译者回答表示，“对于未来的故事发展我不好做太多预测，以免误导大家。而且我也确实不知道作家团队打算怎么接续塞拉斯的故事，我只能说一点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从人物背景来说，塞拉斯对德玛西亚的上层阶级抱有很大的不满。拥有魔法天赋的贫民和贵族所受到的对待完全是天壤之别。而他与拉克丝恰好分别是这两端的代表。当一个空泛的概念(上流阶级的人都是恶的)落实成一个具体的个人(会关心自己的拉克丝)时，塞拉斯也经历了思想上的转变。
同样对于拉克丝来说，她一开始对塞拉斯的同情出自于天真的善意(人与人应该相互关心)，却被塞拉斯“利用”自己解脱了枷锁。她也因此目睹了更鲜活、残忍的现实(德玛西亚的阴暗面)。关于这一段的故事，推荐大家去国服的英雄联盟宇宙中，查阅塞拉斯的人物传记。塞拉斯和拉克丝这两个人对外部世界的认识，就在“集体”和“个体”之间来回拉扯，导致任何一方都有充足的理由来做出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决定。
而塞拉斯的革命情怀，最终一定会遇到非常具体的抉择时刻。就好像他在短篇故事《德玛西亚之心》里碰到小女孩的时候，拉克丝的善良也必定会不断受到各种价值观的挑战，让她一次次地进行反省和重建。因此，译者个人对两个人将来的重逢(如果有的话)抱有很大的期待，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形成类似锐雯和亚索那样的复杂关系，甚至带出对德玛西亚产生根本性影响的事件也说不定。究竟塞拉斯和拉克丝的故事走向何方，可能还是要等待一些时间了。
图5：塞拉斯的独特气质也是看点之一(画师Paddy-F)
总结
塞拉斯是一个典型的悲情人物，在禁魔国度的德玛西亚中，他的能力作为了追捕其他法师的手段，年少的塞拉斯没有得到任何的温情。在经历了《德玛西亚之心》的意外和牢狱之难，塞拉斯最终利用拉克丝重获自由，选择主动对抗德玛西亚的禁魔条例。这就是他作为“解脱者”的过去和现状，而借助本土化团队的中文翻译，我们的眼前也浮现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塞拉斯形象，至于他的更多人物细节，就需要大家在游戏中慢慢感受了。
本期的联盟译事就暂时和大家聊到这里了，再次感谢中文本土化团队对这个专栏的大力支持，相信大家对塞拉斯已经有一个基本的认识了。而你想在下期的专栏中了解哪个英雄的故事呢?欢迎在文章下方踊跃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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